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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求与坚持——记我院蔡振烨同学喜获山西省文学院“太山杯”征文二等奖 时间:2019年12月03日     来源:本站原创   作者:蔡振烨   编辑:jingying   点击:

一、第二届“太山杯”征文

“太山杯”是由山西省文学院主办,由太原市太山文管所,山西省高校文学联盟所承办的大型征文比赛。该比赛面向广大的高校学子,积极为具有潜力的年轻作家们提供一个有活力的创作平台。本次比赛分设小说,散文,诗歌三个组,经过初审,复审,终审三个环节,最终评选出48个获奖作品。其中各组一等奖一名、二等奖两名、三等奖3名、优秀奖10名。

本次征文在省内文坛引起了一些反响,增进了文学界对于山西青年作家的了解,同时也更有助于青年作家在未来社会中发出自己的声音。他们在字里行间里深刻地证明了,他们是新时代的中流砥柱,他们的声音不可以被忽略,也不应该被埋没。

追求与坚持——记我院蔡振烨同学喜获山西省文学院“太山杯”征文二等奖
追求与坚持——记我院蔡振烨同学喜获山西省文学院“太山杯”征文二等奖
颁奖典礼现场

二、本校获奖同学

山西农业大学信息学院的许多同学也有幸参加了此次比赛。在经历了层层选拔后,最后有我校三位同学分别获得了二等奖和优秀奖的优异成绩。能取得这番成绩的背后除了他们自己平时注重观察,厚积薄发的习惯外,同时也是信息学院对于培养全方位新兴人才的重视。其中,蔡振烨和李千两位同学都来自远景学院,作为信息学院倾力打造的小型学术共同体。远景学院在开拓学生扩展性、创新性思维方面着力甚多,培养发掘“独立之精神,自由之思想”也是大学的意义所在,远景学院则努力的实现着这种精神意志的传承。在学业制度中,除了基础的专业课程外,还增加了门类众多的博雅课程、丰富的校外实践活动。为学生实现自我价值提供了通路。

追求与坚持——记我院蔡振烨同学喜获山西省文学院“太山杯”征文二等奖
“太山杯”征文二等奖荣誉证书

三、获奖作者自述

蔡振烨,山西农业大学信息学院远景学院大二英语专业学生,平时对于人文知识颇感兴趣,喜欢中国古典诗歌。

追求与坚持——记我院蔡振烨同学喜获山西省文学院“太山杯”征文二等奖
蔡振烨同学

这次比赛能够获奖对于我个人而言,算是一个小确幸吧。当我从落笔的那一刻,输赢、荣誉其实就不那么重要了,创作如果带有主观的功利情绪,它就会直接干扰到你的心理状态,让你焦虑,让你成为情绪卑微的奴隶。所以我一直都特别喜欢徐霞客的一句话,“无出尘之胸襟,则不能赏会山水;无闲旷之岁月,则不能生性逍遥。”

我不太会写小说,我对于人物情节的安排,事情发展的逻辑构思都常常感到困惑。但是创作散文,它同样不是一件易事,当然也可能是我天生驽钝,缺少性灵吧。无论如何,散文作为非虚构文体里的一种主流文体,它没有小说出彩,但是它同样可以起到对于生活的深刻影响的作用。近现代作品中,诸如余秋雨,余光中、三毛老师等的作品中,它们同样展现了更一种面对生活的抉择。当资本的力量在不断的侵扰到生活朴素的边缘时,它已然成为了一种具有回归性力量的中流砥柱。

我偏爱游记文体,这和我的个人经历紧密相关,我对中国的河山表里天生就有一种独特的热情与冲动,同时,我也希望每个对于创作有兴趣的同学,都不要放弃这个爱好。生活不易,但是如果连我辈都放弃了仰望星空,那人类的希望又在何处呢?不必听信自暴自弃之流的冷语,假若没有等到烛火,我们便是唯一的光。(后附获奖散文全文)


 

散文全文:

不如休去,直是少人行

    禅师青原惟信历经千帆,发一偈语,“我如今见山仍是山,见水仍是水。”如今,我立于这太山之间,远观山海,不见山水,唯见行人如豆,时现时否。

    端午时节,山西省高校文联在太山组织采风,我本是个性情怠惰的人,手机导航上的太山约距武宿有四十公里的路程,奔走一番难免舟车劳顿,我本来是有些抗拒的。但也不知我是贪图这一次免费的旅行,还是有几位许久未见的故人,最终还是选择背上了行囊。

    太山,龙山,蒙山等都是太原西山的分支,发源于吕梁山脉,如果你能够俯瞰山西全况地图的话,这些娇俏的山就像是梧桐细密的叶脉一般,在黄色的底色上散布平滑的裂隙。西山山系毗邻太原城,太原是龙城,像金陵一样,有祥瑞之龙气,山河表里,自成一番燕赵慷慨的韵味,山也就顺其自然的附着上了些帝王的豪情。据说观山最好的时节是在秋季,枫叶正红,燃燃欲有覆压西山之势,火树银花合,引得才子佳人前来共赏赋诗,煞是自在风流,然而我们却偏偏赶上了夏季的虫鸣。秋季自然是最名声在外的,夏季也不差,只是唯有我们这些闲人可知。苍苍郁郁十里,有流殇,有曲水,有禅房花木,有曲径通幽,近可畅叙心怀,远可品察寰宇。

    太原南站作为太原新兴的动车站,我们一行人约定好于此会合,然后再结伴同行去太山。南站的日吞吐量相当的庞大,人群密匝,熙熙攘攘的景象,让我不自觉的想到了摩肩接踵的齐国都城,临淄。往事已越千年,但是蔚为大观的幻觉却像柳絮一样勾缠着记忆,齐地临山傍海,时人堪评齐地之人有大国气象,今天,我在太原南也看到了。

    平日里,我总对喜欢旅游,喜欢诗歌的人有种异样的好感,他们身上携带着一种特殊的气质,几分特殊的味道。也许是干艾草在阳光下反复炙烤的沁香,也许是总是走在雨后的泥淖中脚上沾惹着淡色的草痕。也许是我的胡思乱想自有其内在的合理逻辑,即使车站人头攒动,前来会合朋友刚钻出车站,我便远远地望见,跳起来向他们招手,虽然略显幼稚,但是奇怪的是我一点都不觉得有羞愧之感,甚至乐在其中。两位朋友皆是本校同学,一位是年岁稍长的学姐,另一位是同级的同学,体态消瘦的男生。学姐本是我们校区的活动负责人,名义上是我们这个小团队的领导者。但是由于初来乍到,所以在到达景区之前,由暂时我这个“太原人”来为大家规划行程。

    太山景区在南站的正西方,从南中环街西行约莫八公里,再向南转入滨河西路。最后再走太古路,不到十分钟便可抵达,大道通衢,在这里打车也很方便。虽然是北方,但是目前城市绿化却很用心,郁郁的灌木丛叶片丰腴饱满,颇有深草才能没马蹄之感。平整宽阔的道路两侧,多了不少宏伟的现代化高楼,印象里少了许多以前老城独有的杂货铺子,深以为然之余又难免有几分唏嘘。

    本来顺畅的通途,却在一个小岔道前犯了难。太古路碰巧赶上施工,外围装上了一层厚厚的蓝色隔离墙。我以前是很少来晋源区的,不幸地是,开车的师傅也很少跑过这里。我们一行人此刻如盲人瞎马一般在高架桥交错纵横的路上摸索,晃晃悠悠的转入一条幽僻的小道。不过手机定位上的太山景区越发的接近了,我们的心情也舒缓了起来,闲谈开一些生活琐事,学姐是最好辩的存在,即使将近终点,她仍不罢休地要堪评一番。

    “我和你们说,这里的山色还是比兰州逊色一些!

    “你们怎么都不听呢!

    ……

    声音慢慢地渐趋模糊,除了“家乡情怀”无处宣泄的学姐,和挡风玻璃前吊挂着风扇的刷刷声,天地间静谧极了。从车窗向外望去,尽是悠悠地曳草,在深处的河滩旁还丛生着几株芦蒿。端详着杂草蔓生的乱石滩,突然想到了太山名字的渊源,那个北汉的山民石敢当,不知是否还在某个凡人不可见知的角落,梦游于江渚渔樵上。很多人都知道五岳泰山,却不知山西太原的太山,有的人扼腕,有的人怅然,为太山默默鸣着不平。其实殊不知这太山正弥散着庄子齐物逍遥的智慧。正因为它的不甚出名,才让它在烽火狼烟的时代中,没有饱尝兵锋的蹂躏,我们也有幸可以在龙泉寺一睹当年大唐的盛景。

    我本想再闲散的观望一会,奈何行程太短。司机师傅撇下我们便绝尘而去。不得观望也罢,我们下车在山脚下盘桓了一阵才幡然醒悟。这哪里是太山,这分明是龙山生态墓园。错愕之余,我们男生情绪尚可控制,暗暗埋怨司机也过于大意,学姐本身体质羸弱,此时更是叫苦不迭。其实,我倒更惊诧于龙山公墓离太山龙泉寺如此之近,两山仅有一个岔路之别。一个是千年古刹,善男信女的香火气不断,一个是幽清冷僻的往生之所,除了偶尔开过的几辆灵车,也鲜有人问津。这两个本不该有所交集的地方,却因出租车师傅的一次导航失误而邂逅,按佛家的话讲,亦是有缘。曾经听说净空法师把死字挂在床头,古时帝王求仙访道,如今医疗科技的不断创新,不就是为了逃脱死亡的困境吗?为何还有人求死?世上莫非真有三界六道,生死轮回?

    几番辗转,我们一行人终是抵达太山脚下,顺着山脚的停车场,一会便到了山麓。太山走势舒缓开阔,没有奇伟险绝的峭壁陡崖,没有怪柏流云,顺滑的纹理对于视觉是一种低沉的抚慰,眼睛不会因睚眦而感到酸痛,五脏不会因悸动而局促。登山之路仅有一条,虽说少了些寻访名山的趣味,但是也方便了游客游览出行,对于体力不济的老年观光者,更具一种人文关切。山门与停车场有一石拱桥相隔,拱桥的主体由大理石修葺而成,下面的河道已经枯竭,但是石桥却依旧默默地依靠于群山之间,如果从西山的尽头端详的话,视线里一定会发现一位佝偻的白玉磷虾。石桥的每一处的栏杆上,柱头都微微撺起成一莲花之状,衔接的截面上有些类若流云纹的纹理,粗略看过这座桥充满了现代造物的气息,但是在这空旷苍茫的,云淡烟稀的境况里,它仿佛不仅仅是通往山门的小路,而是一条飞渡六欲界的通途,横亘在这迷蒙错乱的中间地带。山门书着“龙泉寺”三个大字,虽不及惊若游龙,笔势成风之感,却也流露一种粗犷的韵致,使人一看便肃然端庄了起来。我们互相对望了一眼,此行的终点怕是在不远处恭候多时了。

    山门里有一内殿,两侧分别立着四大天王的泥塑像。四大天王为道场的护法,起着震慑邪秽的作用,因此他们在匠人手中,便被雕出了金刚怒目,不容侵犯的压迫感。四天王本是源起于佛教二十诸天中的四位天神,须弥山腹有一山名为犍陀罗山,山有四头,各住一护法护持四大部州。分别为持国天,增广天,广目天与多闻天,预意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。天王殿乃禅宗的第一重殿,从这里开始,随后的山景便又给人不同的体味,像是星相的分野,天王殿在这喧嚣的红尘里也为古寺恪守着一份清幽平和。

    一过天王殿,一凛的神色便趋于放松,山光随树色而迥异,潭影空明,油油的水草青枔都在小口泉眼的湍流下,冲散开古典山水青黛色的繁华。这里有着山泉的滋养,土质也不像黄土那么板结,山西黄土大部分为垂直结理发育,遇水则溶解坍陷,而是异常细腻肥沃。淙淙的水从破碎的河石上流下,垂落到泥土上便会有种沉闷的声响,碰~像是为嫩黄的新芽冲破泥土的过程加了个二十倍速。河泉交错的地方,都架起来直板桥,曲折平滑的桥面直勾勾的倒在了水中,衔接有序的石板,也许正是依靠它曲滑的边角的张力,如同荷叶一般的浮于这水面,李商隐诗云,“留得残荷听雨声”,雨露珠圆,声音清脆;雨落石板,则声音低沉婉转,雨大时甚至有隐绰的金铁交击之声。如果唐时仕人路过此地,在此春残时节,望落红浮水,恣意漂流,也会泪掩青衫吧。

    继续往上走,便会再认出一些荒野里才见得到的杂草,诸如马唐草,牛筋草等,马唐草的茎壁修薄,叶片柔弱,我小的时候喜欢把它连根拔起,然后丢在一般当做什么过家家时煮菜的辅料,除了当我幼时的玩具外,据说也能入药,清热止咳,不过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事了。牛筋草长得就很有意思了,主杆上布满了细密的穗花,除了它状若麦穗的主杆外,其他部分就湮没于杂草中难以分辨了。这些草零星的铺陈在大地的表皮上,雨水、露水流经过,杂糅着泥土的微腥和草籽的清香,心底有种难以言喻的畅快。

    我脚步轻快,很快便将同伴甩到了身后,攀爬之余,脑海中突然飘过龙应台的一句话,“只有一个人时才是与风景的私会。”是啊,如果是与朋友同行,虽然一路嬉笑,但是注定会削弱观景的体验,减少与景色的沟通,听不得风泉灌耳,做不到生性逍遥。一个人私自抛下队伍,独自前行,虽然有无纪律之嫌,但是对于人生来说,在空旷里与风耳鬓厮磨也是极为有趣的体验。

    龙泉寺大方的很,不做娇羞扭捏之态,倏忽就到了眼前。拾级而上,攀过最后一个坡度较大的山石路,正殿便清晰可见了。殿分上下两院上院为观音阁,下院为大雄宝殿,殿角画栋飞檐,井干榫卯式的结构明显,傍侧有刻满飞天的照壁,尽展唐时遗风。下院中庭东侧,有一根须盘蚯的古树,旁边立一深黑色的碑文,碑文上的字迹已模糊,它的也许是为了记载当时院落建造的流程,也许是为了歌颂当时某个当权者的功德,弘扬某位大师的佛法,或者,它的存在就单单是为了忘却。人们唯有在导游的指引下望到碑角残余的螭的形状,才大声惊呼出来,“这原来是唐朝的古碑啊!

    上下院衔接的两侧,有两口大钟,以井字型的木栏而架,虽没有听到梵音入耳,但是晨钟暮鼓的沧桑感瞬间便涌现在了眼前,当年山寺里的人一定就是用这两口钟来规划作息的,他们晨时挑着担子,前往山腰处的泉眼取水,然后再聚集于大殿做早课,诵读经文……直到庭中古树足需三四人合抱之粗,佛龛上也落满了蹉跎的风尘,人们又开始寻找起当时泛黄的记忆。

    奇怪的是,正殿殿门未开,我们只好作罢前往大殿参拜的念想,两侧路面疏落,又修一曲折石廊通往泉水边,便携同着下去。堪堪赶到的彪哥见到我们一行,不胜欢喜,刚准备喊我们一声的时候,却被一国字脸的大叔拉住,怒嗔一句,“佛门清净之地,不可高声喧哗啊!”我们这才扭头,看着尴尬一幕忍俊不禁,没想到即使在如此严肃的佛门之地,也能遇见如此可爱之事。

    山泉应该是上下贯通的吧,十字花墙古壁围拢下的泉水显着斑斓的色泽,许是曾经的浣溪女在这濯染了溪流的颜色?旁边也不知何时跑过几个顽童,站在水边,小心地用手掬一捧水花,猛地朝同伴的后脑勺上泼去,然后大笑着跑开了。被泼的人自然是不甘落后,急忙便又去掬水,但是越过匆忙越是容易出乱,刚跑两步远,水便全撒在了石板上。我们虽然已经过了泼水的年纪,但是看到这一幕,却都有些莫名的冲动。两侧均有一小碑刻静字,周身边的鸟语虫鸣却又不绝于耳,但不觉聒噪,只有鸟鸣山更幽的旷然。

    寺里的素膳很好吃,但是比起峨眉山万年寺的茄子鱼可能更清淡一些,不太合我的口味。午后一齐下山,正待归去,回望四周,除了几个品着香茗的僧人,再无多余一人,山寺空寂悠悠,大有“不如休去,直是少人行”的意境。以前也爬过许多山,即使是长白山这种沉稳的山势,在那某个不可窥知的地方也藏着几处绝壁;即使是恒山这种敦厚的长者,在行人攀爬主峰的路上也会打趣的设置几道“关卡”,太山却没有,他平顺滑整的让人都狐疑自己是如何登顶的。如果不去亲自走访,太山一定会泯然众人矣的,只是岁月的风尘总是喜欢拔冗那些静默的勇者,历史总不会让他们空负一身业力在乱石滩涂上崎岖盘桓。凡所有相,皆为虚妄,碑为无字,树为朽木,观者无心。

    如果能等到晚上,就好了,这矗立于天地间的一隅一定会点起斑驳的灯火,驱散一小片夜色,如豆的火光在起于天末的凉风中跳跃,像是古老的傩舞。只是我们的车票不再会等,我们最多只能过过嘴瘾,哪里能真的当一回闲人呢?